宗馥莉目前已就一起涉及其在香港汇丰银行账户内约18亿美元资产的遗产相关案件,向香港特别行政区高等法院上诉法庭提交申请,寻求许可对先前两项法庭判令进行上诉。
根据可查阅的法庭文件,宗馥莉请求法院撤销此前高等法院原讼法庭颁布的资产保全令(即禁止处置资产令)及资产披露令,并寻求驳回相关原诉传票。该法律纠纷涉及宗馥莉与其三位兄弟姐妹之间的遗产安排。
在今年8月,香港高等法院原讼法庭应相关方申请,发出临时禁止令,限制宗馥莉处理上述汇丰账户内的资产,并要求其提供该账户的交易详情。宗馥莉方面随即提出上诉,但该上诉已于9月被原讼法庭驳回。
在提交的法律文件中,宗馥莉的律师团队提出了多项上诉理由,核心观点认为提起诉讼的兄弟姐妹一方未能充分证明其对争议账户资产拥有明确的所有权权益,同时也指出资产不存在流失的实质风险,并认为原审法官未对原告方在账户中的具体权益作出清晰认定。
据悉,与此案相关的法律费用聆讯定于12月23日举行,案件后续进展有待司法程序的进一步推进。
其实不难理解,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你家中有一笔巨额财富,放在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的保险柜里,这个柜子有多个钥匙孔,分别由不同的家人保管,但谁都不完全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更不清楚谁才是这些财富真正的主人。
现在,柜子突然被法院贴上了封条,保管着其中一把钥匙的你,愤怒地声称:“他们连里面是什么都说不清,凭什么封我的柜子?而且,这柜子固若金汤,根本不存在被盗的风险!”
她提出的两个观点,“他们缺乏强有力的所有权”和“不存在流失风险”,就是此例。
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在中国超级富豪中极为普遍,却鲜少公开讨论的操作:离岸资产架构。
按我臆测,那18亿美元,非常有可能并不简单地在宗庆后或任何一个子女的个人银行账户里。它更可能被编织进一张由英属维尔京群岛(BVI)公司、开曼群岛基金、香港信托计划组成的、精巧而隐秘的网中。
创始人设立这些架构,初衷往往是美好的:隔离企业经营风险、进行税务规划、确保财富的跨代传承。在这些架构下,法律上的“所有权”可能属于一个遥远的离岸实体,而家族成员仅仅是这个实体的“受益人”或“保护人”。
但当纠纷发生时,那些拿着“受益人”身份文件的兄弟姐妹,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向香港法庭主张“这是我的钱”?宗馥莉的律师正是抓住了这个命门。
如果这笔钱在法律上属于一个独立的家族信托或控股公司,那么任何个人,包括宗馥莉在内,都无权单独处置。
在跨境金融的世界里,当资产被层层法律实体包裹后,“属于谁”这样的一个问题,答案可能变得惊人的模糊。
接着是第二日点,即所谓流失风险。法院发出冻结令,前提之一是必须确信资产有被转移或挥霍的“真实风险”。
如果这笔钱真的被妥善安置在一个设计良好的家族信托中,那么提取它绝非易事。信托契约通常会设定严格的分配条件——比如子女年满多少岁、完成学业、创业或结婚时,才能动用本金或收益。
甚至会有独立受托人严格把关,防止任何受益人(包括看似掌权的宗馥莉)随意挪用。
那么,我们大家可以合理猜测,原告方一定向法庭呈现了某些令人不安的证据,或许是不寻常的资金调动申请记录,或许是令人担忧的资产转移传闻。
这些证据让法官相信,那个看似坚固的“保险柜”,其内部锁具可能正在被悄悄撬动。
这一裁决本身,就已宣告了这个家族内部“共同守护财富”的默契已然破产,控制权之战已经从密室里的争吵,升级到了法庭上的刀光剑影。
对于中国内地富豪家族而言,香港一直扮演着一个矛盾的双重角色,它既是财富的“终极安全屋”,也是继承战争的“首选角斗场”。
过去几十年,无数内地企业家通过在香港设立家族信托、购买大额保单、开设私人银行账户,将自己的部分资产进行“国际化”配置。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利用香港普通法体系对私有产权的严密保护,规避单一司法管辖区的政策风险,并借助成熟的金融工具进行复杂的税务与传承规划。汇丰银行这样的机构,正是保管这些“国际化”财富的超级管家。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香港的法律,为这些“富人”们,提供了威力惊人的“核武器”。这里所说的“核武器”,就是本案中出现的资产冻结令(Mareva Injunction)和资产披露令(Norwich Pharmacal Order)。
冻结令,可以在诉讼结果尚未明朗前,就禁止对方转移或处置资产,防止其“人间蒸发”。而披露令,还可以强制银行等第三方机构,交出对手方的详细账户交易流水,让资金动向一览无余。
关键在于,只要资产存在于香港,或通过香港的金融机构(如汇丰银行)控制,香港法院就有权发出这样的命令,其效力还可以通过国际协议延伸到其他普通法地区。
谁先在这里抢得法律先手,谁就能瞬间扭转局势——冻结令一下,对方立刻动弹不得;披露令一出,对手的财务秘密便可能暴露于光天化日。
而宗馥莉奋力要在香港的最高法院挑战这些命令,则是深知,一旦此门失守,她在全球另外的地方的资产也可能面临连锁冻结的风险。
尽管内地法院对遗产继承纠纷拥有明确的管辖权,但对于已经通过合法渠道转移至离岸架构、存放在香港或更遥远司法辖区的资产,内地判决的执行往往困难重重。
香港作为一个独立的司法区域,并不自动承认和执行内地的民事判决(尽管有相关安排,但程序复杂且有例外)。那对于争夺离岸资产的家族成员来说,在香港开辟“第二战场”,不仅必要,甚至是决定性的。
这个中国商业史上的传奇名字,其传承困局堪称中国第一代民营家族企业的经典缩影。从宗庆后先生事必躬亲的“一人帝国”,到二代登台、多人博弈的“共和时代”,其转型之痛,痛彻骨髓。
许多像娃哈哈这样的企业,为了上市、融资、规避风险,股权结构早已变得如同迷宫。
离岸控股公司控股境内运营实体是标准操作,但创始人往往出于掌控一切的习惯,或是对子女能力的差异化判断,并未将股权与最终受益权清晰、透明地分配给家族成员。
一旦掌舵人突然离场,迷雾顿时变成雷区,任何一个人都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理解去争夺那份“应得”的遗产,冲突一触即发。
如果信托条款模糊,比如“保护人”(通常由家族掌门人担任)权力过大且继承机制不明,或者受益人的范围、分配条件语焉不详,那么信托本身就会成为争斗的焦点。
本案中,如果18亿美元正在某个信托之中,那么诉讼很可能围绕着“谁是真正的受益人”、“保护人权力是否被滥用”、“信托条款该如何解释”展开。
宗馥莉已执掌娃哈哈的经营大权,是公认的接班人,但企业的经营权,并不等同于家族金融实物资产的所有权。她可能统领着十万员工,决定着产品的方向,却无法自由动用家族存放在香港的18亿美元。
这种“干活的无钱,有钱的不干活”的局面,是亚洲家族企业最典型的矛盾,它滋生不满,瓦解信任,让企业经营与家族和谐同时陷入泥潭。
可能很多人颇感费解,宗馥莉在高等法院败诉后,为何还要继续向香港终审法院上诉?
其一,拖延。司法程序,尤其是终审程序,耗时漫长,在此期间,冻结令虽然有效,资产被冻结,但也代表着谁都无法将其分走或处置。
压力在时间的流逝中会重新分配,证据会在漫长的等待中反复咀嚼,和解的可能性反而会随着诉讼成本的增加而上升。
其二,是尝试。终审法院的判决,将为香港乃至普通法世界确立重要的法律先例,宗馥莉的律师提出的关于“离岸资产受益权在诉讼中的认定标准”、“在复杂信托架构下如何界定资产流失风险”等问题,都是跨境财富纠纷中最前沿、最模糊的地带。
如果终审法院采纳了她的部分观点,哪怕只是对有关规定法律原则做出更细致的阐释,都将为未来无数类似家族提供法律指引,其意义远超本案本身。
她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某一些程度上,也是在为所有面临类似结构困境的财富持有者探路。
它能将对方在法律论据上的薄弱环节,在更高阶的司法舞台上再次曝光,形成巨大的心理和舆论压力。
“你的所有权主张连终审法院都说服不了”——这种潜在的可能性,就是迫使对方回到谈判桌、降低要价的沉重筹码。
它更多的像一部残酷而真实的纪录片,揭示了中国民营经济在穿越了惊涛骇浪的创业周期后,正在撞上的那座名为“传承”的冰山。
财富的国际化,不等于治理的现代化,你可以将资产遍布全球,用最复杂的金融工具将其包裹,但如果你家族的沟通机制还停留在饭桌上的一言堂,如果你的传承计划还锁在创始人的脑海里从未与继承人充分沟通,那么所有精巧的设计,在人性与欲望的冲击面前,都可能脆弱不堪。
真正的财富保全,不是关于如何将钱藏得更深,而是关于如何让家人的心贴得更近;不是关于设计多少道法律防火墙,而是关于建立家族成员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与规则共识。
它要求创始人不仅有创业的魄力,更要有“交班”的智慧与胸怀,尽早地将资产安排透明化、制度化,引入家族宪法、设立家族委员会,甚至建立专业的家族办公室来中立管理。
这场发生在香港法庭里的战斗,无论最终判决如何,都已为中国所有显赫与低调的商业家族敲响了警钟。
创富的传奇固然激动人心,但如何让财富成为维系家族的纽带,而非摧毁亲情的炸药,是比创造财富更为艰难、也更重要的课题。
香港终审法院的最终裁决,或许会为这起个案画上句号,但它所引发的关于传承、法律与家族人性的思考,必将长久地回荡在中国商业史的上空。
©2025 东针商略 版权所有。没有经过授权同意,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或使用。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尼日利亚的一处酒店和一个私人太平间 发现100多具腐烂且残缺不全的尸体!
俄罗斯网红为博流量将10岁儿子塞进密封袋抽走空气,仅2秒后孩子就哭喊“妈妈”
中芯国际在无EUV设备条件下量产5纳米级N+3工艺 华为麒麟9030已采用
首款骁龙8 Elite Gen5万元机皇!三星Galaxy S26 Ultra入网:60W快充
不扫兴的宝宝是啥样子?宝宝和家长玩套圈不小心扔过头,下一秒她让人心都化了


